第2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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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飛邶喝醉了，嘴巴裏全都是酒氣，即便沒有回頭正對，蘇白也能聞到。
顯然也因為是喝醉了，餘飛邶才這麽直白起來。
要知道，這半個月他的行為是一直遞進的，開始的公事公辦，後來假借感謝開始要求禮物，從不算太親密的皮夾到了飯菜。
因為聚餐耽誤，趙又生份兒上的他還沒要，想來是比送飯更親密一層，但肯定不會表白。
不過，蘇白對他的印象也是這麽變化的。
開始是戒備的審視，因為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。再有是發現他真心為自己後的疑惑，最終是今天的通透。
也幸虧有了今早和貝成渝的對話，否則現在肯定會亂。
不是因為餘飛邶老板的身份，而是這樣真心幫你的人，你該怎麽回答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就想把揣在心裏的話說一下。
結果沒張口，餘飛邶又開口了。
聲音還是那麽嘶啞，只是……“我從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你了。蘇白，你知道不知道，你在人群裏發著光。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好像看到了神仙，心就砰砰砰的一直跳，我以為我死了。”
蘇白：……他這人記性一向好，如果沒記錯的話，那會兒他高一，約著和餘子林去旁邊水庫游野泳。
因為前幾天有人在那兒丟了好衣服和鞋子，所以那天他穿的是一件已經洗的發白的黑T恤外加一條洗的起球的籃球短褲，外加一雙黑色人字拖。
神仙？
餘子林那天嘲笑他穿的跟撿破爛的似的。
只是不容他多想，餘飛邶已經再往下說了，“哈！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“我一下子就動心了，我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，蘇白，你不知道，我心跳的有多快。”
說到這個，蘇白倒是想起來了。
那天到了約好的地方，他就瞧見了餘子林後面跟著個高大的挺帥氣的小男生，因為好看，他就多看了兩眼。
結果就發現，這男生一直紅著臉，不知道為什麽，反應還慢半拍，幹什麽都要人叫一叫。
蘇白那會兒還想呢，老天爺就是不公平，這麽好看的孩子居然憨呆呆的。
要不，跟餘子林他們一群餓狼吃飯，他怎麽還記得給小男生搶雞腿呢，主要是怕等他想起來吃的時候，都沒了。
當然，後來餘飛邶跟他微信聊天各種正常的時候，蘇白又感嘆過——這孩子那天八成是熱傻了。
原來是看傻了，原來對他這麽早。
蘇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。
幹脆靜了下來，聽餘飛邶接著說。
“我還寫了日記呢。蘇白，我一直給你寫日記，第一天見你寫見你的日記，第一天想你寫想你的日記，第一天聊天寫聊天的日記。一天一頁，想的多了，就寫很多，跟你聊天了也寫很多，有時候忙，就一句話。足足有厚厚的五大本。我包了馬克思主義的書皮在上面，藏在書架中了。”
這可真讓人動容。
那麽多啊。
得堅持了多久。
蘇白嘴巴裏的那句拒絕，他就覺得有點生硬了，得轉換一下。
可偏偏說到這裏，餘飛邶就嘆了口氣，“可惜，後來我媽發現我喜歡你，生氣極了，把我的房間都收拾了一遍，日記也被她發現了。她給我撕了。”
蘇白的心一下子就糾起來了。
他不知道餘飛邶家裏是什麽態度，可他想起了自己的媽媽在發現他的性向時候的事。
那會兒是他高三。
班裏有個男孩跟他表白，說是喜歡他。蘇白對他並沒有感覺，直接就拒絕了。
可對方卻一直死纏著不放，甚至蘇白去藝考都要逃課跟著，結果對方家裏以為孩子丟了報警了，就鬧得特別大，蘇白也被叫去問了話，他媽自然知道這事兒了。
回家了，他媽就挺正式的問了句，“你到底是不喜歡他，還是不喜歡男孩子”
蘇白就直說了，自己喜歡男生。
他以為他媽會發怒生氣，畢竟單親將他養大，付出的也多。
可他沒想到他媽嘆了口氣後，就一句話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那天晚上他媽一夜都沒睡，蘇白也沒睡。他在屋子裏聽著他媽一圈一圈的在客廳裏轉著，他的心也跟著一圈一圈的轉著。
結果第二天，他媽就給他請了半天假，母子兩個談了談。
他媽的話他現在還記得，“我是高中老師，這事兒我見多了，也查過資料，我知道沒辦法改變，所以不會逼你。”
“但我很擔心。如果你想走普通人的道路，其實這條道也沒那麽難走，找個對你好的男孩子，好好過，媽媽不怕閑言碎語，支持你。”
“可是你想當演員，那是個萬眾矚目的職業，大多數人終究是不太支持同性戀的。我怕你受到攻擊受到委屈。”
“你答應我一件事吧。高中大學都不要談戀愛，不是校園戀不美好，而是不持久。如果以後想談，要不好好遵守秘密，要不就退圈。可以嗎？”
他記得自己哭的稀裏嘩啦的，給他媽跪下了。
他沒想到，餘家那種身份，餘飛邶的母親竟然能做那樣的事兒。
他可記得，他媽是位著名的婦科專家呢。
他就有點心疼。
“日記不過是載體……” 他想安慰一下。
餘飛邶就已經點頭了，“我知道的，不過沒關系的，我有備份。”
蘇白又有點驚訝了，日記怎麽備份，總不能一次寫兩份吧。
餘飛邶卻在他耳旁輕輕的笑起來，呼出的熱氣全部都打在了他的耳垂上，蘇白覺得有點熱了。
餘飛邶笑了一會兒才說，“我媽以為燒了就沒了，卻不知道，我腦子特別好使，我都記著呢。從第一篇到最後一篇，我都記著呢，比我高中背古文記得還牢。你考考我吧，我背給你聽。”
蘇白並不想，他覺得現在有點太暧昧了，他說，“我扶你進屋躺著吧，躺好了再講。”
但餘飛邶顯然不同意，他說，“你不考我就是你全想聽。”
蘇白：……太近了他也不好聽，省的聽出什麽不該聽的，他就點了個遠的，“就14年2月吧。”
那會兒他還沒出事呢。
正好是最風光的時候，《初戀》剛剛播出，他獲得了超多的讚譽，手中的劇本數不勝數，雖然不是特大制作，但也有不少好本子，還都是男一號，前程眼見的好。
那會兒……蘇白想了想，似乎和餘飛邶也沒什麽聯系，他去國外了。
餘飛邶沈默了一下，似乎在回憶，然後說了句，“我看到《初戀》了，我就說這本子肯定適合他。”
蘇白陡然楞了。
倒是另一間臥室裏。
顧軍那叫一個無語。
剛開始抱人進來，他放下的時候看到王俊偉的衣服撩上去了，露出白白一段肚皮。
這兩天降溫，他就怕人著涼，上手替他拉下來。
結果這家夥一下子就把眼睛睜開了，一個鯉魚打挺，跟八爪魚似的，纏在他身上，非說自己內心喜歡但是放不下直男的面子，趁著他酒醉就亂摸以解相思。
顧軍拽又拽不下來，解釋他也不會聽的，原本就想著，今天又是個鬧騰的夜晚了。
可突然間，王俊偉就扔下他，去聽墻角了。
這會兒，王俊偉已經撅著屁股聽了半天了。
開始是，“餘飛邶表白了哎，這小子居然說出來了，果然還是我灌的酒有用。”
後來是，“呵呵，天天喝完酒在我面前裝自閉，原來話這麽密，果然重色輕友。”
再後來就是，“我KAO，他居然賣慘！這還是餘飛邶嗎？”
再再後來就是，“天吶，他還會撒嬌？我眼睛要瞎了瞎了，我得拍下來，等他醒了嘲笑他，不過這法子不錯。”
說完，就開始摸手機，結果身上也沒有，然後就站了起來，跑床上去拿了。
因為剛剛的折騰，襯衫全部撕開了扣子，胸肌腹肌都露在外面的顧軍就這麽看著王俊偉，路過自己，看也沒看一眼，拿到手機，又路過自己，看也沒看一眼，去撅屁股蹲門口了。
他第一次發現王俊偉居然所有想法不在自己身上，心裏說不出的有點不得勁。
他提醒了句，“哎。”
王俊偉回他，“別吵，聽不見了，忙著呢。”
顧軍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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顯然也因為是喝醉了，餘飛邶才這麽直白起來。
要知道，這半個月他的行為是一直遞進的，開始的公事公辦，後來假借感謝開始要求禮物，從不算太親密的皮夾到了飯菜。
因為聚餐耽誤，趙又生份兒上的他還沒要，想來是比送飯更親密一層，但肯定不會表白。
不過，蘇白對他的印象也是這麽變化的。
開始是戒備的審視，因為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。再有是發現他真心為自己後的疑惑，最終是今天的通透。
也幸虧有了今早和貝成渝的對話，否則現在肯定會亂。
不是因為餘飛邶老板的身份，而是這樣真心幫你的人，你該怎麽回答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就想把揣在心裏的話說一下。
結果沒張口，餘飛邶又開口了。
聲音還是那麽嘶啞，只是……“我從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你了。蘇白，你知道不知道，你在人群裏發著光。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好像看到了神仙，心就砰砰砰的一直跳，我以為我死了。”
蘇白：……他這人記性一向好，如果沒記錯的話，那會兒他高一，約著和餘子林去旁邊水庫游野泳。
因為前幾天有人在那兒丟了好衣服和鞋子，所以那天他穿的是一件已經洗的發白的黑T恤外加一條洗的起球的籃球短褲，外加一雙黑色人字拖。
神仙？
餘子林那天嘲笑他穿的跟撿破爛的似的。
只是不容他多想，餘飛邶已經再往下說了，“哈！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“我一下子就動心了，我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，蘇白，你不知道，我心跳的有多快。”
說到這個，蘇白倒是想起來了。
那天到了約好的地方，他就瞧見了餘子林後面跟著個高大的挺帥氣的小男生，因為好看，他就多看了兩眼。
結果就發現，這男生一直紅著臉，不知道為什麽，反應還慢半拍，幹什麽都要人叫一叫。
蘇白那會兒還想呢，老天爺就是不公平，這麽好看的孩子居然憨呆呆的。
要不，跟餘子林他們一群餓狼吃飯，他怎麽還記得給小男生搶雞腿呢，主要是怕等他想起來吃的時候，都沒了。
當然，後來餘飛邶跟他微信聊天各種正常的時候，蘇白又感嘆過——這孩子那天八成是熱傻了。
原來是看傻了，原來對他這麽早。
蘇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。
幹脆靜了下來，聽餘飛邶接著說。
“我還寫了日記呢。蘇白，我一直給你寫日記，第一天見你寫見你的日記，第一天想你寫想你的日記，第一天聊天寫聊天的日記。一天一頁，想的多了，就寫很多，跟你聊天了也寫很多，有時候忙，就一句話。足足有厚厚的五大本。我包了馬克思主義的書皮在上面，藏在書架中了。”
這可真讓人動容。
那麽多啊。
得堅持了多久。
蘇白嘴巴裏的那句拒絕，他就覺得有點生硬了，得轉換一下。
可偏偏說到這裏，餘飛邶就嘆了口氣，“可惜，後來我媽發現我喜歡你，生氣極了，把我的房間都收拾了一遍，日記也被她發現了。她給我撕了。”
蘇白的心一下子就糾起來了。
他不知道餘飛邶家裏是什麽態度，可他想起了自己的媽媽在發現他的性向時候的事。
那會兒是他高三。
班裏有個男孩跟他表白，說是喜歡他。蘇白對他並沒有感覺，直接就拒絕了。
可對方卻一直死纏著不放，甚至蘇白去藝考都要逃課跟著，結果對方家裏以為孩子丟了報警了，就鬧得特別大，蘇白也被叫去問了話，他媽自然知道這事兒了。
回家了，他媽就挺正式的問了句，“你到底是不喜歡他，還是不喜歡男孩子”
蘇白就直說了，自己喜歡男生。
他以為他媽會發怒生氣，畢竟單親將他養大，付出的也多。
可他沒想到他媽嘆了口氣後，就一句話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那天晚上他媽一夜都沒睡，蘇白也沒睡。他在屋子裏聽著他媽一圈一圈的在客廳裏轉著，他的心也跟著一圈一圈的轉著。
結果第二天，他媽就給他請了半天假，母子兩個談了談。
他媽的話他現在還記得，“我是高中老師，這事兒我見多了，也查過資料，我知道沒辦法改變，所以不會逼你。”
“但我很擔心。如果你想走普通人的道路，其實這條道也沒那麽難走，找個對你好的男孩子，好好過，媽媽不怕閑言碎語，支持你。”
“可是你想當演員，那是個萬眾矚目的職業，大多數人終究是不太支持同性戀的。我怕你受到攻擊受到委屈。”
“你答應我一件事吧。高中大學都不要談戀愛，不是校園戀不美好，而是不持久。如果以後想談，要不好好遵守秘密，要不就退圈。可以嗎？”
他記得自己哭的稀裏嘩啦的，給他媽跪下了。
他沒想到，餘家那種身份，餘飛邶的母親竟然能做那樣的事兒。
他可記得，他媽是位著名的婦科專家呢。
他就有點心疼。
“日記不過是載體……” 他想安慰一下。
餘飛邶就已經點頭了，“我知道的，不過沒關系的，我有備份。”
蘇白又有點驚訝了，日記怎麽備份，總不能一次寫兩份吧。
餘飛邶卻在他耳旁輕輕的笑起來，呼出的熱氣全部都打在了他的耳垂上，蘇白覺得有點熱了。
餘飛邶笑了一會兒才說，“我媽以為燒了就沒了，卻不知道，我腦子特別好使，我都記著呢。從第一篇到最後一篇，我都記著呢，比我高中背古文記得還牢。你考考我吧，我背給你聽。”
蘇白並不想，他覺得現在有點太暧昧了，他說，“我扶你進屋躺著吧，躺好了再講。”
但餘飛邶顯然不同意，他說，“你不考我就是你全想聽。”
蘇白：……太近了他也不好聽，省的聽出什麽不該聽的，他就點了個遠的，“就14年2月吧。”
那會兒他還沒出事呢。
正好是最風光的時候，《初戀》剛剛播出，他獲得了超多的讚譽，手中的劇本數不勝數，雖然不是特大制作，但也有不少好本子，還都是男一號，前程眼見的好。
那會兒……蘇白想了想，似乎和餘飛邶也沒什麽聯系，他去國外了。
餘飛邶沈默了一下，似乎在回憶，然後說了句，“我看到《初戀》了，我就說這本子肯定適合他。”
蘇白陡然楞了。
倒是另一間臥室裏。
顧軍那叫一個無語。
剛開始抱人進來，他放下的時候看到王俊偉的衣服撩上去了，露出白白一段肚皮。
這兩天降溫，他就怕人著涼，上手替他拉下來。
結果這家夥一下子就把眼睛睜開了，一個鯉魚打挺，跟八爪魚似的，纏在他身上，非說自己內心喜歡但是放不下直男的面子，趁著他酒醉就亂摸以解相思。
顧軍拽又拽不下來，解釋他也不會聽的，原本就想著，今天又是個鬧騰的夜晚了。
可突然間，王俊偉就扔下他，去聽墻角了。
這會兒，王俊偉已經撅著屁股聽了半天了。
開始是，“餘飛邶表白了哎，這小子居然說出來了，果然還是我灌的酒有用。”
後來是，“呵呵，天天喝完酒在我面前裝自閉，原來話這麽密，果然重色輕友。”
再後來就是，“我KAO，他居然賣慘！這還是餘飛邶嗎？”
再再後來就是，“天吶，他還會撒嬌？我眼睛要瞎了瞎了，我得拍下來，等他醒了嘲笑他，不過這法子不錯。”
說完，就開始摸手機，結果身上也沒有，然後就站了起來，跑床上去拿了。
因為剛剛的折騰，襯衫全部撕開了扣子，胸肌腹肌都露在外面的顧軍就這麽看著王俊偉，路過自己，看也沒看一眼，拿到手機，又路過自己，看也沒看一眼，去撅屁股蹲門口了。
他第一次發現王俊偉居然所有想法不在自己身上，心裏說不出的有點不得勁。
他提醒了句，“哎。”
王俊偉回他，“別吵，聽不見了，忙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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